第八章：日常训练
‘狼人’康拉德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就算是最底层的普通民众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军队被异国人士所嘲讽所鄙视。和我一样绝大多数在这里的人都是来服兵役混日子的，我们不用真的拥有一颗爱国心，我们服兵役，国家也给我们提供一次学习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两年后我有一次可以离开国防军的机会，我母亲希望我可以回去当一个技工什么的就很好，但是我拒绝了。事实上，几乎所有人最后都拒绝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在为我们自己的前途，我们自己荷包里的那几个可怜的马克去活着。而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
如果德意志灭亡了，那么我们应该去哪里呢？和失去了国家的吉普赛人一样到处流浪吗？不，作为国防军，这是不能容忍的……
可悲的是后来那些来到各种训练营甚至‘刑营’的人，他们不用去考虑自己是否爱国，机械化的训练把他们变成了杀戮机器，不需要去热爱自己的国家，只要去爱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元首就可以。
‘狼人’露出了他在看见我们之后的第一次笑容，尽管一闪而逝，但是毫无疑问狼人就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狼人，在我们所有表态之后，他依然没有给我们早饭吃。于是我们空空的肚子叫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中午时分，我们在有一次混乱中换上了我们的华丽丽的军礼服，然后刚刚结束了我们的鹅步操训练。我感觉我的脚后跟和脚筋还有我的小腿一直在疼，就像是有人在强行拉扯着我的韧带一样。因为还是在外面，所以一辆欧宝卡车送了两大盒子食物开了过来。所有人包括康拉德•阿登纳士官长所期待的午餐不过是一些沙拉酱，些许菜叶，还有一片薄薄的火腿以及两块面包。
说白了就是一个德国版火腿沙拉三明治，有的时候火腿换成熏鱼。
“我觉得希特勒做的最闲的慌的一件事就是规定德国人民的主食必须是大麦面包。”赫尔穆特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皱着眉头说道“我在美国的时候，曾经看见对面的童子军们有意大利面吃。”
“美国人做的东西只有汉堡包和炸薯条，他们的意大利面有法吃吗？”莱因哈特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手里的面包其实没有烤熟，火腿也是半生的，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胡子元首先生的恩赐“这才是普鲁士式的食物！这是真正可以在战场上吃的食物……”
赫尔穆特刚想反驳莱因哈特关于美国式汉堡包和意大利面的说法，但是这时我们的教官康拉德.阿登纳已经吃完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他开始慢悠悠的在我们之中来回走着“如果你们吃饭的速度比我现在的速度还慢，那么你几乎就只能吃夹杂着泥土，污水，血浆，还有炮弹碎片的食物了！感谢上帝，你们现在还在训练……”‘狼人’教官说着说着就来到我们跟前“有一次我们刚刚开始吃晚饭，英国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冲着我们开炮！那个时候坦克还没有发明，在我们自己的炮兵还没有开始还击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扔掉了我们自己的餐盘，然后蹲在我们自己的战壕里。英国人的四英寸重炮像是不要钱一样砸在我们的战壕上面，而他们的二十二磅重炮却打在了更远的地方，等我们的210毫米和150毫米重炮开始还击的时候，我才从地上把我的餐盘捡回来，然后我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吃完了里面剩下的一块**酪，两片面包，一片火腿，一分钟后我们就进入了阵地……”
我们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听着狼人讲述着他的故事，这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很折磨人的过程，狼人还仔细的回味了一下那些沾满了血迹和污水还有泥土的食物是什么味道的……
我们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休息。紧接着下午却被带到了另一处地方。田野里都是S型的道路，弯弯曲曲的。我们被命令站好，然后狼人手下的另外几名教官开始给我们发一些书。我接过了发给我的书，上面画着一辆早期试验型‘拖拉机’的三视图，所谓三视图就是分别在正面，侧面，还有后面根据不同的角度画出来的坦克样子。我打开了这本‘早期实验型拖拉机’操作手册，这里面满满的都是实验数据“你们手里拿到的都是德国第一辆用于训练装甲学员的早期实验型坦克的操作手册，”‘狼人’康拉德教官大声说道“我要求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把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背下来，而且我会不时地抽查，没有回答上问题的学员将会受到惩罚！现在其他教官将会教给你们一些必要的知识，各个宿舍成单位分别轮换练习早期试验型坦克和机枪的使用！！”
‘狼人’示意威廉教官走上前，我注意到威廉教官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如果没有这条伤痕他肯定是一个帅哥。我们按照宿舍顺序再次展开，然后威廉教官走到我们跟前对着我们点了点头“212宿舍的学员，你们都跟我来！！”说完就转身走向停在后面的欧宝卡车，我们忙不送的跟在他后面。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场白，给我的第一个感觉似乎威廉教官比康拉德教官还要冷血……
过了一会我才知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康拉德教官和威廉教官开着同一辆德国A7V重型坦克在与协约国军队的交战中，被对面的一辆法国造“圣沙蒙”中型坦克一炮打在了驾驶舱的前端，尽管那是一枚高爆弹没有击穿效果，但是坦克内部崩裂的碎片却给威廉教官留下了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法军的75毫米坦克炮炮手装错了炮弹，威廉教官捡回了一条命，而紧接着康拉德教官把A7V重型坦克的57毫米L33倍坦克炮里的炮弹都打在了圣沙蒙坦克的驾驶员观察口位置上，几发炮弹打碎了观察口的防弹镜，然后动能炮弹绞碎了圣沙蒙坦克的驾驶员并且继续向坦克内部砸去，在钢板上来回跳动，最后那辆圣沙蒙坦克被打中了引擎，起了大火。康拉德教官代替了威廉教官当驾驶员才把坦克给开了回去。
“我有问题！教官！”莱因哈特很不合时宜的举起了他的手。但是威廉教官却点了点头“狼……康拉德教官击中了对面法军坦克的驾驶员，但是那些法军他们为什么不可以换一个人接着开？”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但是在此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被击穿的坦克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德军A7V重型坦克更没见过。
威廉教官用他那有些可怖的脸笑了笑，在他看来好像莱因哈特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我们不明所以的被拉到了另一个仓库，威廉教官打开了仓库门，里面并排摆放着两辆德国坦克……
这两辆德国坦克都很大，它们的高度不会超过两米，而且他们没有炮塔，但是不管怎么说，在那时的我们看来这已经是相当大的坦克了。
“这辆是我们当时在开的A7V重型坦克。”威廉教官指着一辆坦克说道，我注意到这辆坦克在前段有一个长大约一英尺宽两三英寸的开口，还镶上了防弹镜。但是在开口上面有一大圈黑色的，看上去似乎被火烤了很长时间糊状的东西“这是我的位置，”威廉教官指着那条开口的位置说道“法军坦克的75毫米坦克炮发射的高爆炮弹在理论上的那个距离完全可以打穿我前面的坦克装甲，但是我在这里，”他指着坦克驾驶员观察口下面大约90度的垂直装甲说道“固定了一个坦克辅动轮，那枚炮弹打在辅动轮上爆炸了，炸碎了我前面的驾驶镜，然后再我的脸上留下了这个！”他指着自己的伤疤说道“额……这个！哈哈哈。”他突然把手从驾驶舱破碎的观察镜里伸了进去，拿出来一大块深红色东西，那是一块深红色的金属弹片“这上面还有我干涸的血呢！哈哈。”
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心情笑出声，我们看着威廉教官在那上面给我们讲解当时情况如何如何，心里却是触目惊心。莱因哈特一脸的羞愧，他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问这个话题，简直是揭教官的伤疤。战后协约国将德国产量少得可怜的坦克全都销毁了，这两辆保存下来一定很不容易。
我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在想如果威廉教官真的被一发击穿的75毫米法国造高爆炮弹击穿了A7V重型坦克前部装甲，炮弹进入到坦克内部爆炸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很显然如果炮弹打对了地方那么所有人都不可能活下来的……
“但是这个家伙就很倒霉了。”威廉教官带着我们来到另一辆坦克前，我注意到这辆坦克的侧面似乎最近才被修复，看起来很新很新，但是在前面和炮塔后面却是坑坑洼洼的“当时我们在实验一种新型双组坦克战术，他是我们的副手，A7V中型坦克，他没有装备火炮，在前面两挺7.92毫米机关枪，在我们遇到圣沙蒙之前，一发法军的反坦克枪发射的37毫米炮弹直接打穿了整个坦克的侧面装甲，你想知道如果坦克被打穿了是什么样子吗？”威廉教官转向莱因哈特“那枚37MM的炮弹在这里，”他指着坦克旁边的位置上“硬生生的砸开了一个大约十公分的大洞！把驾驶员的整个脑袋都炸飞了！然后带着高温的37MM炮弹**产生出更多的带着高温的碎片，直接削断了炮手的两条腿，然后炮弹不知道打在了哪里，但是很可能是……”他指着炮塔旁边和下面的位置说道“弹药架之类的东西，引起了二次爆炸。”
“最后整个A7V型坦克都起火了，引擎盖都被炸飞了。”威廉教官比划了一下说道“我们最近才刚刚把它……完全修好。”
我无法想象应该怎样把一辆被彻底击毁的坦克再次修好！但是自从坦克投入战斗后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非被击毁的坦克手从坦克里跑出来，否则其他人不能到坦克里面去救助受伤的坦克手。因为怕那些士兵们看见里面的样子会心里接受不了。
